悟空驼着唐僧能直接飞到西天吗?

小时候看六小龄童版的《西游记》,心中总有一个疑问:既然孙悟空、猪八戒和沙和尚都是腾云驾雾的妖神,为什么不把唐僧直接驾云去西天大雷音寺呢?非要跋山涉水,每一集都要被妖怪骗一回,然后是三徒弟救一回?

说来惭愧,自今年1月初方才开始,到如今才把小说文本真正完整地看了一遍。对于这个疑问,原来在小说里早已阐述。

第22回《八戒大战流沙河 木叉奉法收悟净》,当悟空闹着要八戒驾云把师父驮过流沙河时,文本的对话中,先是表明了如果直接把唐僧驼到西天,不历经磨难,如来是不会给真经的。悟空原话是:

但只是师父要穷历异邦,不能彀超脱苦海,所以寸步难行也。我和你只做得个拥护,保得他身在命在,替不得这些苦恼,也取不得经来;就是有能先去见了佛,那佛也不肯把经善与你我。正叫做“若将容易得,便作等闲看。”

看来,这九九八十一难,五千零四十八天的取经路途是不能少的。既然情理上不让徒弟们驼师父,实际上,悟空他们能驼师父吗?也不能。悟空嚷着要八戒驼师父过流沙河时,八戒说道:

师父的骨肉凡胎,重似泰山,我这驾云的,怎称得起?须是你的觔斗方可。

悟空又道:

我的觔斗,好道也是驾云,只是去的有远近些儿。你是驮不动,我却如何驮得动?自古道:“遣泰山轻如芥子,携凡夫难脱红尘。”

看来三徒弟在本事上也是没法驼动凡人的。直到唐僧过了凌云仙渡,“脱却胎胞骨肉身”,封为旃檀功德佛后,才能腾云驾雾回大唐。

小说是如此描述,奇怪的是孙悟空其实有能力把凡人直接走云路的。第71回《行者假名降怪犼 观音现像伏妖王》,[行者]“寻些软草,扎了一条草龙,教:“[圣宫]娘娘跨上,合着眼,莫怕,我带你回朝见主也”。娘娘耳边只听风声呼呼响,瞬间回朝了。所以虽然悟空不能直接驼凡人,但只要借助他物,照样可以让凡人坐草龙在空中行走的。不知这是小说文本故意留下的破绽,还是没有把故事说圆了?

后续还有几个有趣的问题,不妨一看,作为消遣:

  1. 悟空会七十二变,为什么变化后,八戒一眼就能看穿?原来孙悟空能七十二般地煞变化之功,却没法变尾巴,变得了外部,变不了猴毛和红屁股。
  2. 悟空为什么一到水下,战斗力就锐减?原来:水里勾当,老孙不大十分熟。若是空走,还要捻诀,又念念‘避水咒’,方才走得。不然,就要变化做甚么鱼虾蟹鳖之类,我才去得。若论赌手段,凭你在高山云里,干甚么蹊跷异样事儿,老孙都会。只是水里的买卖,有些儿榔杭。
  3. 为什么孙悟空变蜜蜂昆虫时没有战斗能力?原因同上。当孙悟空变成他物的时候,是没法战斗的。需要“抹一抹脸”,现了真身,战斗力才会处于满血满魔状态。
  4. 唐僧怎么不长记性,每次都中妖怪(精)的招?唐僧心性真是太善良了,没办法的事。
  5. 怎么妖怪都被打死,妖精都被上天收走了?小说中除了熊罴怪被观音收走,白骨精被打死,还真是这个现象。原来这是小说为了反映当时明朝的社会现实。一些当地的贪官污吏快要正身受罚的时候,突然朝廷的高官出现,收救了这些地方小官员。小说其实也正是指出,祸害百姓的许多“妖怪”实际上都是从“天庭”里来的!
  6. 唐僧为什么死不了?当然归功于三徒弟保护有功。其实,跟随唐僧一路西行的,还有在空中暗自保护唐僧的护法神抵:六丁六甲、五方揭谛、四值功曹、一十八位护教伽蓝。所以,取经队伍,实际是唐僧四众+白马+39位护法神抵!
  7. 《西游记》的关键事件是哪个?我认为是蟠桃盛会。因为首先是弼马温孙悟空大闹天宫跟偷吃桃子直接相关。闹完天宫后,人脉大增,使天上地下诸神都晓得齐天大圣的名号;其次,天蓬元帅八戒在蟠桃盛会戏嫦娥,导致错投猪胎;最后是卷帘大将沙僧在蟠桃盛会时,失手打破琉璃盏而被下降天河。这真是三徒弟在蟠桃盛会上共同栽跟头了。

还有几个未曾找到答案的疑问:

  1. 为什么孙悟空不变化一些吃的,和住的,免得到处化斋找住处?
  2. 唐僧念紧箍咒的有效半径是多少?
  3. 所有西域国家都说汉语吗?为什么唐僧四众到西域各国都可以直接用汉语交流,有些远离大唐的地方界碑还是刻着汉字?

以下摘记几点《西游记》文本中有趣的知识点:

  1. 数量单位。一元为天地指之数,即十二万九千六百岁(129600);一元等于十二会,即一会为一万八百岁(10800)。一藏为5048,即唐僧取经用了一藏天。
  2. 四大部洲:东胜神洲(孙悟空老家),西牛贺洲(如来佛主所在地),南赡部洲(唐朝),北俱芦洲。其中东胜神洲者,敬天礼地,心爽气平;北巨芦洲者,虽好杀生,只因糊口,性拙情疏,无多作践;我西牛贺洲者,不贪不杀,养气潜灵,虽 无上真,人人固寿;但那南赡部洲者,贪淫乐祸,多杀多争,正所谓口舌凶场,是非恶海
  3. 悟空的授业师傅:南赡部洲的菩提老祖
  4. 七兄弟:牛魔王(平天大圣)、蛟魔王(覆海大圣)、鹏魔王(混天大圣)、狮驼王(移山大圣)、猕猴王(通风大圣)、禺狨王(驱神大圣)、美猴王(齐天大圣)
  5. 阴间天子十代冥王:秦广王、初江王、宋帝王、仵官王、阎罗王、平等王、 泰山王、都市王、卞城王、转轮王
  6. 如来给观音的五件宝贝:锦襕袈裟、九环锡杖、金紧禁三个咒
  7. 宝象国王公主形容孙悟空:你这般一个筋多骨少的瘦鬼,一似个螃蟹模样,骨头都长在外面

如果要简要地描述三徒弟,我感觉共同点是“丑是丑了些,但都还耐看”,各自特点是:

八戒:市侩机灵;沙僧:纳言老实;行者:忠直勇敢

斯幸峰 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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